十八大以来,我们党以坚定决心、顽强意志、空前力度推进全面从严治党,反腐败斗争取得压倒性胜利。广大党员干部已然意识到“伸手必被捉”,但仍有少数人自作聪明,妄图以更加隐蔽的手段收受贿赂、逃避惩处——
欲盖弥彰,用看似合法手段掩盖非法事实
直接收钱不合法?那就给受贿款披上看似合法的外衣。为了让受贿财物冠冕堂皇,一些干部费尽心机用合法的手段为受贿“打掩护”。
手段一:打“借条”。手头紧,找“朋友”江湖救急总可以吧?再打个“借条”,把证据做实,肯定万无一失。于是,“借条”便成为了腐败分子掩盖受贿事实的好工具。吉林省长春市中级人民法院原院长张德友早在当民警时,便通过妻子周丽娟,结识了长春市某小额贷款公司和某汽车服务公司法人代表王某、蒋某夫妇。张德友先后在王、蒋的儿子高考、研究生招录、工作安排以及公司诉讼案件等方面,多次提供帮助。从2008年开始,张德友陆续收受王、蒋夫妇人民币共计310万元、美元1万元。为了掩人耳目,张德友象征性地给王、蒋夫妇打下借条,直至案发依然坚称是“借款”。然而,10年间,张德友的家庭财产通过各种渠道不断积累,却未曾还过王、蒋夫妇一分钱。借条,显然只是借口,受贿才是本质。2018年6月21日,因严重违纪违法,张德友被开除党籍、开除公职。
手段二:假拍卖。收购、拍卖、信息写入拍卖年鉴…通过正规渠道卖掉自己收藏的古董,程序完备、一气呵成。这操作是不是比打“借条”还天衣无缝?杭州市运河集团原党委书记、董事长邵毅爱好收藏,在他任职过的地方,“邵毅喜欢收藏”是公开的秘密。湖州古董商陈某和温州商人张某想在临安谋求萤石矿的采矿权,便找到时任临安市委书记的邵毅帮忙。没过多久,邵毅便以买房缺钱为由,请陈某帮忙出手藏品,陈某建议他出手黑釉观音瓶,并报出了80万元的价格,而这个黑釉观音瓶正是几年前由陈某花4000元买下送给邵毅的。为此,邵毅起草了一份协议,由陈某任董事长兼法人代表的上海东外滩艺术品拍卖有限公司向邵毅收购黑釉观音瓶。为了让交易看起来更真实,陈某通过自己的拍卖公司对这个所谓元代黑釉观音瓶导演了一次自拍自买的假拍卖,把这个瓶的成交价提到88万元,并将有关信息写入公司拍卖年鉴和专门的古玩拍卖信息网站。随后的一年里,邵毅又用同样的手法,通过陈某出售人寿山石印章一对和玉马头一个,分别收受陈某52万元和60万元,当然,这两件藏品也都是陈某送的。再高明的手段也隐藏不住违法的事实,经鉴定:黑釉观音瓶为仿制品,市场价为人民币500元;人寿山石印章为赝品,市场价为人民币2000元。最终,邵毅被判处有期徒刑15年,并处罚金100万元。
手段三:假“兼职”。一些有专业特长的干部,退休之后可以依规依法去企业兼职、发挥余热,但有些人却打起了歪主意。绍兴市政协原副主席陈建设利用手中权力为自己提前退休“铺路架桥”,在51岁时便提前退休,但退休后的陈建设并没有闲着,而是搭上了私营企业主违规挣钱。他身兼绍兴北辰置业有限公司总经理,浙江永建置业集团有限公司董事长、总经理,杭州越建投资有限公司法定代表人等数职,违规取酬。很显然,如此取酬无非是将退休前权力的变现手段。2019年5月,在浙江省委巡视组完成对绍兴市的巡视后,陈建设主动向省纪委省监委投案自首。
手段四:卖字画。有些干部有自己的业余爱好,不少干部还精益求精,将自己的爱好练到了近乎专业的水准,这本是好事,可有的干部将自己的爱好“明码标价”,让爱好成为了受贿的“桥梁”。2019年2月,在河南省政协原党组副书记、副主席靳绥东开除党籍的消息中便提到:“高价出售本人书法作品”。其实,书法作品值不值钱?值多少钱?买卖双方心知肚明,所谓的欣赏、收藏只不过是心照不宣的“交易”罢了。
钻制度“空子”、发挥“经济头脑”,以超低价购入高价财物
有不少干部自恃聪明过人,很有经商头脑。他们或利用自身对行业的熟练掌控,或借着高超的“商业敏锐性”,不断钻制度“空子”,以低价买入高价物品。
手段一:购买原始股。如何买卖企业原始股票对于大多数干部来说高深莫测,但对于广东省深圳市发改委能源与循环经济处原处长李镭来说却是小菜一碟。李镭是系统内既懂金融又掌握高科技行业发展走向的复合型人才,曾为深圳赢得过多项国家级荣誉。然而,随着职务不断升迁,李镭却开始“心理失衡”,他想要得到与自己能力相匹配的回报。高智商的李镭开始探索隐蔽的敛财方式,他发现,以他人的名义与非上市公司签订原始股委托持股协议,并与行贿人建立攻守同盟,从公共渠道就很难发现关联的特性,不易被察觉。于是,他不收现金,只收股权,通过认购原始股的方式获利。李镭以家属或朋友的名义从多个公司购入了大量原始股,果然,办案人员在调查李镭案时,进展一度不太顺利。但办案人员最终找到股权投资协议这一关键证据,并突破多名股权行贿人,打造了李镭收受股权贿赂的完整证据链条,李镭因犯受贿罪,被判处有期徒刑六年,并处罚金人民币80万元。
手段二:低价购入房产。随着房价节节攀升,打房产主意的干部也多了起来。浙江省财政厅原厅长,省金融控股公司原党委书记、董事长钱巨炎认为:要懂得生活,“享受”生活,工作上保持“适度”即可。于是,他以低价从房地产商人柴某某处买得一套排屋;湖南省宁乡市委原常委、原常务副市长刘平利不仅收受现金、车辆,还通过接受明显低于市场价的房价折扣和车位赠送等隐蔽方式,获取巨额利益……不出意外,他们也都沦为了阶下囚。
索贿“老朋友”,让金钱快速进入口袋
还有一些干部看起来受贿方式“明目张胆”,选择了一些来钱快的方式进行索贿。其实,他们的心思无比细腻,他们选择下手的对象都有一个共同特点:信得过的“老朋友”。
手段一:赌博。广东省深圳市中级人民法院原副院长黄常青痴迷一种“和平麻将”,他的“麻友圈”充斥着律师、拍卖老板、基建老板等怀着不同目的的各色人物。当然,能成为黄家麻将房座上宾的都是“圈内好友”。黄常青也正是通过一手“打牌”,一手“打招呼”的方式,先后受贿数百万元。最终,黄常青因受贿罪被追究刑事责任。
手段二:放高利贷。重庆市武隆区政协原党组书记、主席张晓江曾采取“砍头息”的方式“放水”给有求于他的老板,而且借款数额、利息、还钱时间都由他说了算。比如,借1000万元给一个老板,约定一年之后连本带息收回1360万元,可实际借出的只有640万元,一年后要收回1000万元,并且,多数时候不到一年就收回1000万元。有求于张晓江的老板纷纷“伸出头”去接受张晓江的“砍头息”放贷。而这些能被放贷的老板都是张晓江信得过的老熟人,一些没能与张晓江打成一片的老板在其落马后还不住感慨:“张书记不收钱的呀。” 2017年10月,张晓江被开除党籍和公职。
“提篮子”“白手套”,借他人之手大发横财
还有一些干部更加小心翼翼,他们往往躲在背后,不直接沾手金钱财物,只出面办事。然后,找一个收钱的“权力掮客”,似乎这样就能置身事外。
手段一:“提篮子”。“提篮子”是指利用领导干部的职权或者职务上的影响,在公共资源交易、房地产开发、行政审批(许可)、国有资产经营管理、金融、财政项目资金分配等领域,充当中介,以居中斡旋、提供帮助、与他人(个人或者单位)合作等方式,为他人获取利益、谋求私利的行为。湖南省委原常委、宣传部原部长张文雄在他老家岳阳市有一个涉及洞庭湖采砂的巨额利益输送贪腐链条。而在这条贪腐链上,一个关键人物就是张文雄的妻子涂爱芳,涂爱芳在其中充当权力掮客角色。从怀化到衡阳,涂爱芳跟随张文雄仕途履历一路包揽、插手工程。两人“长袖善舞”,一人弄权,一人收钱,利用权力为“钱”开路,在采砂权拍卖、市政工程承揽等方面大肆行“提篮子”之事,为老板站台打招呼,牟取巨额利益。2018年8月16日,张文雄一审被判处有期徒刑十五年。
手段二:“白手套”。主谋退居幕后,通过“代理人”收受、保管和打理违法所得,这个“代理人”便是主谋的“白手套”。苏州市锦联经贸有限公司法定代表人徐东明就是南京市原市长季建业的“白手套”,他长期帮助季建业保管和打理赃款,季建业1132万元受贿款中,有910万元放在徐东明处代为保管打理,甚至不需要徐东明出具任何手续。季建业没能把自己洗白,最终锒铛入狱。
狐狸再狡猾,也斗不过好猎人。无论如何变换手段、无论手法多么隐蔽,只要是违纪违法,总有露馅的一天。所以,通过变换手段受贿的干部,到头来不过是当了一回财物保管员。(中央纪委国家监委网站 李许坚)